现实——青春——成长 ——《挪威的森林》读后感

原创 1918班 邓仁康
献给许许多多或有或无的祭日。
——题记
合上《挪威的森林》，心中隐隐有一种怅然，竟是后悔我在青春年华里看到了别人青春的逝去。一时间，“现实”、“青春”、“成长”等词一股脑地冲上心头——于是我提笔。
夕阳熔化在了天边，树影熔化在了暗影中，青春也熔化在了渡边的身上。或如书言，成长的少年，看春夜里的樱花，竟“宛如从开裂的皮肤中鼓胀出来的烂肉，整个院子都充满了烂肉那甜腻而沉闷的腐臭气味”。恍然回顾：“身边的人早已遥遥领先，唯独我和我的时间，在泥沼中艰难地往来爬行。”物是人非，青春剩下的，却只是云如枯骨，长空廖廓。
渡边的青春，是现实的青春，村上春树先生直白的写下了纯真，写下了性，写下了死亡。
纯真，必然是青春的主旋律。渡边唯一可以说得上交心要好的同性朋友，该是全书中戏份很少但情感占比很大的木月了。渡边与木月，木月与直子，渡边与直子，在十六七岁的年纪里，是纯真。那份淡雅而真挚的感情，往往是岁月中一切美好基底。以至于四年后渡边与初美打桌球时，竟是为第一局没有回忆起木月而感到惭愧。再有就是“敢死队”，他纯洁独特的人物性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不同于同楼中许许多多混日子的大学生，他不喜裸女，讨厌肮脏，身为一个贫困家庭的第三子，他只想画他的地图，做他的广播体操。甚至因为他在宿舍中贴金门大桥与海岸线的图片（除他以外所有男生都喜欢贴色情图片）而沦为别人的笑柄。这样一位单纯的人物，着实令人发心底的喜爱。可反观永泽——一个可谓是能力、思想、意志都异于常人的人，却没能让渡边与之交心，原因很简单，用作者的话说，是因为他是一个“道德上破产”的人。
爱，是青春中最耀眼的温存——那种历经千帆后回味，嘴角不自觉上扬的感觉。而《挪威的森林》中特别让中国读者感到冲击的，是书中性与爱的严重分离。若是有过留心，与渡边同床过的女生，少说有十个。这甚至一度让我对六七十年代的日本社会产生了某种错觉，而这其中有没有爱呢？渡边回忆专淇高三女友，感到的是一片冰冷（此时直子已死），他说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孩，亦后悔“将那种温柔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于玲子，恰如是对玲子年少时所缺乏的爱的弥补。于直子，是真心实意的爱，但渡边也知道，直子或不是真的爱他，她所希望的并非我的臂，而是某人的臂，她所求的并非我的温度，而是某人的温度。”直子的精神病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她对木月精神上的爱与木月死后对渡边身体上的恋的冲突，故这份爱从源头上便不可能迎来美好的结局。于绿子，那是一个活泼真实的女孩子，是真心喜欢渡边，据说原型是村上夫人。“我相信你，所以我愿等你。”渡边是值得他的信任的，再亲切的时刻，他也守住了自己的内心，不碰绿子，至于最后他们有没有在一起，我只能希望有吧。还有初美——那是渡边年少时对完美恋人的憧憬。至于其他的只是睡过一晚就各奔东西的女生，我想没有浪费笔墨的必要了。
而能催发一个男生在青春时就有此诸多思考的，怕只能是死亡啦。木月死了，直子姐姐死了，初美死啦，绿子父母死了，直子死了。渡边明白了“死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又感到：“领悟的任何哲理，在继之而来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样软弱无力。”死亡，好像一瞬间——就在一瞬间“全世界所有的细雨落在全世界所有草坪上一般的沉默。”空空荡荡，冷冽人心。一个人蓦地成长了，亲手打造了一个坟墓——那是木月的坟墓，是初美的坟墓，是直子的坟墓，亦是青春的坟墓。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钟楼上的分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夜色仍如五十九分钟前一样漆黑如墨，窗户上的蛾子仍不折不扣地撞着玻璃，教室里的同学仍执笔沙沙作响。我抓起笔在草稿本上乱画，模糊中从字隙里看出几个字来：
“所谓成长，就是这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