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曲径，心亦向幽 ——读《题破山寺后禅院》有感

杨欣
题破山寺后禅院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唐 常建
《题破山寺后禅院》是唐代诗人常建的一首题壁诗。常建与大多数失意诗人一样“高才而无贵仕”，于是“放浪琴酒，往来太白、紫阁诸峰，有肥遯之志”，因为在想施展才华的仕途上无法如意，所以寄情山水，希望退隐，他的这一志向在这首诗中也是字字皆彰。
读着这首诗，与诗人一同于清晨时分信步走入古寺，看到初日阳光照在层层茂林上，细碎的叶影缀在诗人的单色衣袍上，面上扑来的或许也是林野的芬芳。碎影掩住曲折的小路，虽然不知要走向何去，但依然沿曲径通向那幽静之处，忽现禅房落于花木深处，花影重重，禅房幽静，倒是让诗人颇为惊喜。破山寺本就在一座山上，这里的山光碧色使得鸟雀欢愉，潭水清影使得人心空明。或许诗人此时仍在禅房前赏自然之美，也或许他已步入禅房遇得一位禅师，总之他忽而觉得此时此地万般声音俱皆寂寥，只留下敲钟击磬之音回荡耳边。
“曲径通幽”是由这首诗衍化出的一个很有意境的成语，也是因为如此，它在园林方面颇为广用，很多园林建筑都有曲径通幽那般由含蓄到流畅的美感，一些文学作品如《红楼梦》里贾宝玉在大观园里为一处景致题的“曲径通幽处”也受其影响。其实，当我们细品这句诗时，也可以看到常建在人生这条曲折的青石板路上，在寻觅着能让他抒悲怀的地方，所以他在看到那间花木深处的禅房时会有一种惊喜。虽然一直不知在曲径上能去往何方，但心上的宁静在那一瞬得到了满足。
读完全诗，从首联到尾联，并无一字提及伤悲宦途，所溢表皆是寄情山水的隐逸胸怀和遁世无门的情怀，无论是访古寺、通禅房，还是最后心空余悟，都是在山林间的愉悦和自在，这即是常建于曲径所寻到的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