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世说新语》“谢太傅寒雪日内集”的一点思考

蔡豪杰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此文出自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小时候初学此文，并未感受到其中的奥妙，只是用填鸭式学习法囫囵记下了而已。但济南看了雪以后，我对“未若柳絮因风起”一句拜服。
《世说新语》中提到，“俄而雪骤”，骤，急而大之意也。所以我们可以断定，此时的雪至少是急雪。我那晚从宽厚里游玩回来，雪突然间变大了，那雪花直冲我脸上来，当我看清时，我发现这些雪花在空中的体积都很大，而且松散，飘在空中，具有一定的随风飘动之感。
因而，我对“未若柳絮因风起”一句极为赞同，因为它生动描写出了雪花在风中飘动的无序和轻柔感。而且，柳絮作为随处可见的白色日常常见物品，有关它的描写使全句具有非常强的画面感。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出柳絮在空中飘飞的轻盈和灵动的画面。
反观“撒盐空中差可拟”，把盐一把撒在空中，若我们放大些看，这在本质上与往天上扔一把石头是一个道理的，具有沉重和僵硬的感觉，无法描绘出雪在空中的正常形态。且日常生活中，往天上撒盐的事情也比较少见，难以具有画面感，基本不具有给人以类比，使之真实可感的可能。
所以，“撒盐空中差可拟”一句，只拟了色，但未拟态；“未若柳絮因风起”一句，又拟色又拟态，区区七字，却生动形象，富有画面感，意境全出，实在是是上上佳句。
果然，文学的美还是要来自于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