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改变

朱瑞阳

小学时光是难忘的，又被称作“最好的时光”。对我而言，可能是这样吧：下课后与同学一起追过闹、斗草、玩虫……不知有多少只虫子死在了我们这些顽童手里。
那年暑假，科学老师让我们采集蜻蜓标本，我趁爸爸带给去湖边钓鱼，就在一旁抓蜻蜓，蜻蜓藏在芦苇丛中，飞的很低、很快，但不容易抓住。于是我找到一个“丫”型的木棍，糊了一张蜘蛛网上去，开始在芦苇从中乱挥，没想到这种乱枪打鸟的做法竟然还抓住了一只往下飞的蜻蜓。那只蜻蜓身上有一种金属绿的光泽，浑身闪耀着光芒，我欣喜地將它抓回了家。
家里，我将它钉在了一块木板上风干，这样才能维持住它的造型，钉好后，我们又忙着去赶暑假作业，木板就留在阳台上暴晒了。
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第二天时，它正在挥舞着它的六条小细腿表示抗议，两支翅膀飞快的扇舞，好像它马上就要飞出来一样。我不甘心它还有那么顽强的生命，我要将它的肉体与精神全部屈服。我将一根非常细的大头钉又刺进了它的腹部。“这样一来，应该很快就会死去，然后就可以做标本了！”我开心的想着。
第三天，它的腿还在细微的颤动，表示出它还活着，我心生怒气，恨不得马上捏死这只蜻蜓，虽然它十分可怜，但我还是一心想着我的标本。正在这时，许久未动的蜻蜓翅膀又扇动起来，只一下便绷紧了它尾部猛地扭曲起来，身体卷成了一个弧度，迎着阳光，射出了一团金黄色的黏稠的卵。
我惊呆了，立刻就将蜻蜓从木板上取了出来，可是已经晚了，它的翅膀也不在颤动了。原来，是因为它腹中的卵，这只蜻蜓才在烈日与钉子面前延长了几日的生活。
金黄色的卵顺着木板缓缓滑落。
不记得是如何将木板擦试干净，不记得科学作业交了什么。我只知道，杀生的日子，从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