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冬日小调

魏扬薇

篱落依村庄
坐在竹椅上，冬日暖阳穿过乡村的旷古寂静，扑入我怀。
层层环绕的群山，老旧的泥土房，澄澈的小溪流，林荫的乡间小道，善良淳朴的人们，构成了浓淡相间的乡村水墨画。
这便是我的村庄。
如身着一袭白裙的姑娘，干净靓丽，轻飘洒脱。她世代耕耘这方土地，照顾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人。
情牵后山梦
冬日里最爱去的地方便是老家院子的后山。
即使是冬日，这里也是郁郁葱葱，一片青绿。像是姑娘的眉睫，不描而翠。
我常常会挑个好时日，叫几位伙伴，一起去爬这座小山。外面是葱茏，里面的山路上却都是枯枝败叶，踩在上边，吱吱作响。
山路狭窄，每走一趟下来，都会惹上一身的花草。
登上山顶，放目远眺。看更远的山，看更远的树，更远的房子和天空的云。我张开双臂，闭眼感受着冬日里的山风，带着冷意，却亲吻着我的脸颊。
我和朋友也常常会在山上寻一块地，坐在上边，谈论着现在及远方。或是对视一眼，泯然一笑；或是手指对方，放声大笑。不坐到暮负西山，绝不下山回家。
点点回塘鱼
后山有一池塘。记得我小时候，那里是有很多鱼的。所以每次我觉得无聊时，我就会独自一人跑去后山，去看鱼。
池塘里的水很清，清到可以供我数鱼。只是每次数的鱼的数量都不一样，久之，我就不再数鱼了。我便常趴在一旁，托着腮子，看池中鱼游来游去。时不时捡来一颗石子，往池中投去，然后看鱼儿受惊游走，池水也泛起阵阵涟漪，我就在一旁拍拍小手，开心地笑着。
看鱼，数鱼，戏鱼，这些被人认为无聊至极的事，我却乐此不疲。
今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我漫步后山，行至池塘，看见周围花草叶子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霜，水依旧清澈见底，我却没有见到鱼。以为是它们躲藏起来了，于是我便掷了一粒石子，却只见涟漪，未见它们受惊游走的踪迹。倒是怪我，划破了池面的安详。
嬉戏田间乐
丰收时节已过去，田上留下了一堆堆稻草。一头水牛拴在田间的电线杆上，“哞哞”叫着，然后低下头吃着稻草杆。
太阳隐匿在云层了里，天色有点暗沉，但这也不阻碍孩子们在田间嬉闹。
我走在田梗上，看着他们在做游戏，耳畔是风为我带来的他们的笑声。我停下来，笑着注视着。眼中似有身影同他们重合：小时候的我们也是这样的。手拉着手往田野上跑，你追我赶，拿起一堆稻草往对方身上扔；或是一起去逗牛，给它喂草；或是大冬天一起去淌小溪，互相泼水。青山绿水，收留着我们的欢声笑语；天空飞鸟，注视着我们的欢快身影；田野田埂，见证着我们的无虑时光。
笑指芭蕉叶
路旁的芭蕉树，不记得长在那有多少年了，大抵是我出生到现在就在那了。每次回家，它都斜斜地站在一旁，似是在欢迎着我们。
芭蕉树无主，所以每个人在它成熟之际，都会去摘几根芭蕉下来吃。听母亲说，这芭蕉树一年四季都会成熟，只要在打霜之前摘下来就可以吃了。于是我们几个孩子天天盼着它熟，待它熟透，再爬上芭蕉树去摘下来吃。
最爱的是冬日里的芭蕉，软甜轻柔，放在口中，奇妙无比。
平常，我们也会把芭蕉叶扒下来，当作是一把小雨伞，盖在头上。若是真遇上落雨，谁还会去扒芭蕉叶啊，都一个劲地往家跑呢。
冬日着小调
竹椅空摇荡，小村庄，清风徐徐略过了山岗。
旧池塘，小石头划破了安详。
田野间还遗留我们的梦想，笑语渗进土壤。
芭蕉树上阵阵花香，
思念紧拽着冬日的月光，飞回了老地方。
小小的模样，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