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作文(精选5篇)
冰心作文篇1
一片冰心安在,千秋童稚永存没有黑色的肃穆,弥漫着只有蓝色的祥和;少了悲凉凄婉的音乐,回荡的只有海浪的低呤与沙鸥的轻啼。奶奶,您走得如此安静,甚至于您的面颊红晕犹存,仿佛没有丝毫的病痛。是的,我记得您说过,死只是瞬间的事,甚至只是“无限之生”中的一个短暂的界线。所以,奶奶,您不会真的离开我们的。
世界上有许多优秀的作家,他们的作品因为描述了广阔的现实,反映了特定的时代而成为大众的精神财富。而您绝不仅仅是一般意义的属于大众,在近一个世纪的岁月里,您与我们小读者心心相映,用您的爱,您的真诚,哺育了整整几代人。中学生的我们更是幸运的一代。
您说,世界上没有一朵不美的花,世界上没有一个不可爱的孩子。母亲怀里抱的,老师领着在路上走的,银幕上的,图画里的您都爱。几十年来,您先后为小读者写了近百封的通讯,给予小读者无限的关怀、支持和爱护。您说要把花、光和爱献给小读者。多么炽热的爱心呀!永远不会忘记您为我们青少年一代的教育事业屡次提笔。尽管您写道:“我明明知道写了也白写,但我的老而不死的心却总是在大声地斥责我说,白写也要写。”却正是因为有这种决心,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寄小读者。我们清晰记得您为了帮助我们提高写作水平,曾一次又一次语重心长的说:写作时应写真话,写出自己的真实感情,这样才能与读者引起共鸣。平实无华的语句!我们懂得了真实的可贵,文如其人,人如其文,真实不正是您的正直!您教会我们写作,更教会我们做个诚实、正直的人。中国人都曾有的磨难十年里,您不正用正直挺出个真实的“我”!不愿提起的岁月。凝视你的慈祥,我读懂您平实无华背后的艰辛,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做个敢写真实,一生正直的人?
“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季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您曾面对过一个充满着苦难和不公平的世界,但您有一颗永远光明澄静的心。您把自己至诚的大爱,用崇尚的心灵和亲切的文字,全部献给了母亲,献给了孩子,献给了大自然,献给了所有不幸的人们和改变那个不公道社会的事业。一个世纪,您洒落一地的爱心,足可以汇成一片爱的海洋。多么有幸的我们,如饥似渴般吮吸着您的爱的甘露。您的爱心指点我这只“横海的燕子”寻觅到“隔水的窝巢”。渐渐长大着的我们,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一半是黑暗与不幸。在您的爱的海洋里,我们知道了伸出我们温暖的手,如春天般把爱洒向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那不正是您伟大的潜隐的力量,这般的,温柔了世界了?于是,黑暗与不幸在此中融化消灭。
而您现在却走了,永远的走了,有点突然,却那样的安静。你不带走什么,留给我们的却是一座爱的海洋。也许没有波涛滚滚的气势,却有着溪水定要流向大海的执着。也许没有精深玄妙的做作,却有着让我这一介童稚都倍受呵护的博大。您没有走完一个世纪,可您还是让“小姑娘”制作了一盏照亮前方的“小桔灯”。您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我更感动于您于黑暗中依然提着“爱心”要去探望那位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有您的爱心,世界会好不起来吗?于一位“小姑娘”,于一群小读者,您心当如此,有什么理由不让您的爱心充塞天地间?
奶奶,我会提着“小桔灯”照亮你前去的路,您走好。
冰心作文篇2
这一小段文字里,并不是要介绍某一位艺术家的艺术,只碎片的要介绍他的“态度”。─—就是我从古往今来许多艺术家之中,特别的佩服赞叹的。
英国名优彭尼士(j·hbaines)作名优菲尔波士(samuelphelps)的传略说:“他作了剧人四十三年,没有谈话,没有访事的谒见,没有自述的短文,没有赠外人的相片,没有参与过外人的一切宴会。只有帷幕揭开的时候,他才极忠勇的,勇往直前为群众工作。
“一八七六年菲尔波士,他自己在考登(aldermancotton)府尹府中,剧界欢迎会演说,‘我四十三年为公众服务,做一个演剧人;有一桩事很可使诸位感兴趣的,就是这个,是我实实在在,是我生平初次对着观众说的第一句话,因为任何一著作家,关于我私下的谈话,是向来没有记载过的。’
“因为演剧家的生活本是有些神秘,如果我们私下常以本来面目,和外界交接,则登台演剧,定要减少许多感动观众的力量,我亟要改变我那广交游的脾气。”
神秘的生活,又岂止演剧家?─—
菲尔波士所以使人崇拜的,就是他在感情生活的背后,却把持着一种冷的理性。他深沉,他镇定,他不自炫,他一面静听着无数众的赞扬,一面悄悄的为他的艺术奋斗。
他自度前途无量,他自知和外界的交接,是徒乱人意的,是要使自己的艺术退步的,是要减少感动观众的力量的。他只在帐幕揭开的时候,以神秘庄严的面目,和无数人交接,下台以后却渺渺难寻的去度他自己荒村游钓的生活。
他保持着这幻秘冷静的态度,─—保持了四十三年。
只有这幻秘冷静的态度,可以常常促进他的艺术,可以永远维持他艺术的动人的力量,因为他不像别的剧人,抛掷自己到观众里去,受无谓的赞扬,自隳他求进步的热诚,呈露了本来面目,使人多几番印象,习而生厌。
菲尔波士岂止深沉?岂止镇定?他具有绝等的聪明,所以见识高人一等,眼光远人一些。
雏形的艺术家呵!你们愿意有极深的造诣么?你们愿意有极大的贡献么?请看这位大艺术家菲尔波士的“态度”!
神秘的生活,又岂止演剧家?─—
十,六,一九二一
(本篇最初发表于《晨报副镌》1921年10月19日。)
冰心作文篇3
去年冬季大考的时候,我因为抱病,把《圣经》课遗漏了;第二天我好了,《圣经》课教授安女士,便叫我去补考。
那一天是阴天,虽然不下雪,空气却极其沉闷。我无精打采的,夹着一本《圣经》,绕着大院踏着雪,到她住的那座楼上,上了台阶,她已经站在门边,一面含笑着问我“病好了没有”,一面带我到她的书房里去。她坐在摇椅上,我扶着椅背站在炉旁。她接过《圣经》,打开了;略略的问我几节诗篇上的诗句,以后就拿笔自己在本子上写字。我抬起头来,─—无意中忽然看见了炉台上倚着的一幅画!
一片危峭的石壁,满附着蓬蓬的枯草。壁上攀援着一个牧人,背着脸,右手拿着竿子,左手却伸下去摩抚岩下的一只小羊,他的指尖刚及到小羊的头上。天空里却盘旋着几只饥鹰。画上的天色,也和那天一样,阴沉─—黯淡。
看!牧人的衣袖上,挂着荆棘,他是攀崖逾岭的去寻找他的小羊,可怜的小羊!它迷了路,地下是歧途百出,天上有饥鹰紧追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牧人来了!并不责备它,却仍旧爱护它。它又悲痛,又惭悔,又喜欢,只温柔羞怯的,仰着头,挨着牧人手边站着,动也不动。
我素来虽然极爱图画,也有一两幅的风景画,曾博得我半天的凝注。然而我对于它们的态度,却好像是它们来娱悦我,来求我的品鉴赏玩;因此从我这里发出来的,也只有赞叹的话语,和愉快的感情。
这幅画却不同了!它是暗示我,教训我,安慰我。它不容我说出一句话,只让我静穆沉肃的立在炉台旁边。─—我注目不动,心中的感想,好似潮水一般的奔涌。一会儿忽然要下泪,这泪,是感激呢?是信仰呢?是得了慰安呢?它不容我说,我也说不出来─—这时安女士唤我一声;我回过头去,眼光正射到她膝上的《圣经》─—诗篇─—清清楚楚的几行字:
“上帝是我的牧者─—使我心里苏醒─—”
她翻过一页去。我的眼光也移过去,─—那面又是清清楚楚的几行字:
“诸天述说上帝的荣耀,穹苍传扬他手所创造的……无言无语……声音却流通地极!”
那一天的光阴早过去了,那一天的别的印象,也都模糊了。但是这诗情和画意,却是从那时到现在永远没有离开我─—
一九二0年九月六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1920年9月《燕大季刊》第1卷第3期,署名;谢婉莹,后收入诗、散文集《闲情》。)
冰心作文篇4
五月十八号上午,富柯慕慈太太到我们学校来演讲,她站在台上,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西门十基督=彼得‘自己’十基督=?”我看见了之后,脑中忽然起了无数的感想。她的演讲,我几乎听不见了。
以西门的勇敢,渗在基督的爱里,便化合成了彼得,成了基督教的柱石。我要是渗在基督的爱里,又可得怎样的效果呢?
春天来了,花儿都开了,叶儿都舒展了,浅绿深红,争妍斗艳的,各自发扬他的鲜明。─—然而假若世界上没有光明来照耀他,反映到世人的眼里;任他怎样的鲜明,也看不出了,和枯花败叶,也没有分别了。
世界上有了光明了,玫瑰和蒲公英,一同受了光的照耀,反映到世人眼里;然而他们所贡献的颜色,是迥然不同的。慰悦感情的程度,也是有深浅的。因为玫瑰自有他特具的丰神,和草地上的蒲公英自是云泥悬隔呵。
基督说:“我是世界的光。”又说:“你们当趁着有光,信从这光,使你们成为光明之子。”使徒约翰说,“那是真光,照亮凡生在世上的人。”
世人也各有他特具的才能,发挥了出来,也是花卉般争妍斗艳,然而假如他的天才,不笼盖在基督的真光之下,然后再反映出来;结果只是枯寂,黯淡,不精神,无生意。也和走肉行尸没有分别。
光是普照大千世界的,只在乎谁肯跟从他,谁愿做“光明之子。”
蒲公英也愿意做玫瑰,然而他却不能就是玫瑰。─—何曾是“光明”有偏向呢?只是玫瑰自己有他特具的丰神,因此笼盖在光明底下的时候,他所贡献的,是别的花卉所不能贡献的。
谁愿笼盖在真光之下?谁愿渗在基督的爱里?谁愿藉着光明的反映,发扬他特具的天才,贡献人类以伟大的效果?请铭刻这个方程在你的脑中,时时要推求这方程的答案,就是。
我十基督=?
一九二一、五、廿一。
(以上四题最初发表于1921年6月15日《生命》第二卷第一册)
冰心作文篇5
泰戈尔!美丽庄严的泰戈尔!当我越过“无限之生”的一条界线─—生─—的时候,你也已经越过了这条界线,为人类放了无限的光明了。
只是我竟不知道世界上有你─—
在去年秋风萧瑟、月明星稀的一个晚上,一本书无意中将你介绍给我,我读完了你的传略和诗文─—心中不作别想,只深深的觉得澄澈……凄美。
你的极端信仰─—你的“宇宙和个人的灵中间有一大调和”的信仰;你的存蓄“天然的美感”,发挥“天然的美感”的诗词,都渗入我的脑海中,和我原来的“不能言说”的思想,一缕缕的合成琴弦,奏出缥缈神奇无调无声的音乐。
泰戈尔!谢谢你以快美的诗情,救治我天赋的悲感;谢谢你以超卓的哲理,慰藉我心灵的寂寞。
这时我把笔深宵,追写了这篇赞叹感谢的文字,只不过倾吐我的心思,何尝求你知道!
然而我们既在“梵”中合一了,我也写了,你也看见了。
一九二o年八月三十夜
(本篇最初发表于1920年9月《燕大季刊》第l卷第3期,署名:阙名,后收入诗、散文集《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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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泰戈尔,印度诗人、作家、艺术家、社会活动家。1861年5月7日出生在西孟加拉邦加尔各答市。1878年赴英国学法律,继转入伦敦大学学习英国文学。1880年回国,专门从事文学活动。19xx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