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青年的我，却总是烦恼多多，没有钱买喜欢的物什，对学习辛苦的厌烦，对父母管教的无奈。诸多的小心思，织成了一张烦恼忧愁的网。

将近年关，空气中都有浓浓的年味，弥漫着爆竹未燃尽的硝烟。我和爸妈照例去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在乡村也没有丰富精彩的电视，没有花样百出的娱乐，甚至连手机的信号也时有时无。只能在小院中晒太阳，东瞅细看，或者摆弄爷爷的茶具。爷爷见状，凑了上来，坐在一旁，开始沏茶。拉了几句家常之后，爷爷清了清嗓子，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明白，爷爷又要忆苦思甜了。这些老套的故事，爷爷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但这次神情却和以前不同，多了几分坚毅，左眼也变得不那么浑浊。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早上去山上砍柴，不小心被枣刺扎到眼睛，那时家里穷，没钱及时治疗，以后就成这样了。爷爷指指他的左眼，我发现他的左眼果真不如右眼转动灵活。爷爷沏了茶一杯茶，递到我的面前。

这么多年，眼病让你过得很难受吧？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生活哪来的选择，哪有难受不难受的，有时候吃饱穿暖不给家人添负担就是最大的幸福。爷爷顿了顿，接着说：后来我进过戏班子，跑龙套；也到过十几公里外的山上去拉木材，一趟就是一天一夜；还在河滩挖过沙子，塬上塬下不知道跑了百来趟茶水热气氤氲，清香四溢，爷爷记忆被瞬间唤起，娓娓道来；我的眼前则幻化出爷爷说的场景，感慨唏嘘。

我清晰地记得，老人在讲述人生时很平静，看不出自卑，也没有哀怨。只是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自己的孙辈。而我的烦恼在爷爷的经历面前显得无足轻重、不值得一提了。

两人的影子渐渐被拉长得失了形状，太阳也慢慢失去了光辉，隐没在浓云之后。父母要带我回家，我执意要多呆上两天，因为我需要足够的时间延续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