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记之九十六
九十六2015年12月31日,下午六点。这是往后一生,白荷芝、马鸣、陆屿、朴云天、习紫涵、崔宇文和乔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正值放学高峰期,在这部由高雄市中心开往台南郊区的小面包车前,陆屿左顾右盼了许久,冲着伙伴们打了一个响指,声音低的差点没听清:“朋友们,这就是我租的车,我刚刚已经观察过了,这附近没有值日老师,我们快上车吧!”“我去,”乔鸿接过陆屿装的满当当的书包猫着腰上了车,找了个后排位置一屁股坐下,吐槽道:“你这租的啥车啊!挤死我了,你还叫我抱着这个大个书包!”“大哥,”陆屿上车冲他翻了白眼:“你别这么啰嗦好不好?我们的零花钱买完零食就这点可怜的费用,能租到车都不错了好吧?”朴云天揉了揉不小心被撞到的额头,扭头对身后的白荷芝说:“你小心点,要弯腰哦!”白荷芝冲他笑了笑:“好。”“你看你看,”乔鸿啧啧了了两声,调侃道:“就你这矮子不用弯腰就能上车!”他环顾四周,嘴角挂起一抹相当欠扁的笑意,指着陆屿大声嚷嚷:“哎,各位,你们看!以这车刚好到她头顶来看,这车刚好一六二高啊!”最后上车的习紫涵忍俊不禁地捂着嘴笑了起来。“乔鸿,”陆屿一手掰住他的手腕,嘴角挂起一抹诡异的笑:“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从山上扔下去?”“都上车了吧?”习紫涵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笑盈盈地说:“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吧!”朴云天回到座位上,扯着嗓子冲大叔喊道:“司机大哥,麻烦您开车吧!”“哎,女神,”乔鸿拿手肘碰了碰习紫涵,问她:“你上次生日宴坐的那台长版劳斯莱斯……”“发你的春秋大梦吧!”朴云天冲他翻了个大白眼,说:“那是她家里的,你是想让我们的计划公之于众吗?”乔鸿将手中沉甸甸的双肩包塞到脚下,边说着边吐了吐舌头:“哇,你这是买了多少零食啊,怎么这么沉?”陆屿冲他努了努下巴,毫不客气地使唤他:“给我来包饼干!”乔鸿笑眯眯地掏出一大包压缩饼干:“好嘞!”陆屿对他的言听计从很是满意,当即冲他摊开双手:“谢啦……”“喂,白荷芝!”乔鸿的嘴角一直咧着大大的笑容,他冲着坐在窗边发呆的白荷芝高喊道:“接着——”白荷芝依旧怔在那里,她还未回过神来,乔鸿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筒压缩饼干在空中越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击她的额角。白荷芝惊叫一声,几秒之后,她忍不住吃痛地低下了头。一旁的马鸣见状,忙不迭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额角,一脸关切地问道:“小荷,你没事吧?”乔鸿见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白荷芝冲着马鸣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摇了摇头,马鸣抬头瞪着乔鸿,气冲冲地叫道:“乔鸿,你有病吧?”“小荷,你没事吧?”陆屿双手抓着白荷芝的椅背,满是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短发,又转头愤愤不平地附和道:“就是啊,你不给我饼干就算了,干嘛还要扔给她呀,你看!你把她额角都砸红了!”乔鸿悻悻地抿了抿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嘛。谁能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迟钝啊……”习紫涵拍了拍陆屿的肩膀,好声好气地劝道:“好啦,你也别怪他啦。”朴云天从身后的背包抽出一支水,递给白荷芝,火急火燎的说道:“我这儿正好有刚买的冰水,你赶紧敷一下!不然一会儿要肿了!”白荷芝冲朴云天浅浅地勾了下嘴角:“好,谢谢!”陆屿看着急得耳根子泛红的朴云天,目光落在他焦灼不安的侧脸,心中莫名泛起了几丝痛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晚上约是八点半,面包车在大家各自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驶向台南市,刚刚踏进郊区,就已经逐渐能够看清山的廓形。山和树林都在疯狂地向后跑。乔鸿兴致勃勃地打开车窗,清凉的山风迫不及待地钻进车内,两个鼻孔差点呼吸不过来。陆屿也欢呼着打开车窗。远远地看过去,山就像一颗绿油油的,毛茸茸的大油菜花。但是又好像没那么像,因为它的顶是尖尖的,直戳云间,不知道要通向何处。“你们看——”乔鸿扯着大嗓子,指着那座尖顶山道:“我们快到了,那就是‘夙愿山’啦!”“终于要到了,”朴云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这脊椎都要坐歪了!”“师傅,您幸苦了,”陆屿笑眯眯地冲着司机大叔喊道:“您在山脚下放下我们就行,我们自个儿坐缆车上去!”“好嘞——”“小屿,”朴云天错愕地转头望着陆屿,神色异常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啊?”陆屿愣了两下,才木讷地重复道:“我说,我们一会儿在山脚下车,然后坐缆车上山顶呀!”朴云天一听,脸色大变,紧紧攥着衣摆不说话。乔鸿也和陆屿同样一脸懵:“缆车,怎么了吗?”崔宇文也同样的一头雾水。“云天他,”白荷芝回头看了看乔鸿,又将目光定睛在陆屿脸上:“恐高的。”习紫涵满面愁云地点点头,哑然地两边各自瞄了一眼:“你们,不知道的吗?”陆屿愣愣地摇了摇头,乔鸿回过神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他便捧腹大笑起来:“笑死我了,哎哟!天不怕地不怕的朴大少爷,居然恐高!哎哟,笑死我了!”马鸣闻言,也不禁低声笑了。朴云天抬眸,咬牙切齿地冲乔鸿低吼:“你给我闭嘴!”“不是,你这也太逗了吧?”乔鸿好不容易止住了疯狂的大笑,他嘴角挂着笑意调侃道:“你恐高你还来?你凑啥热闹呢?”“要你管?”朴云天冲着乔鸿愤愤地努了努嘴角:“就你这德性,指不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我怎么能不来?”“你说什么?”乔鸿一听,瞬间炸了,他指着朴云天的鼻子骂道:“你再说一遍!”“好了好了,”坐在他们中间的习紫涵感觉耳朵都要炸了,她忍无可忍地将声音提高了两个分贝,两只手各自将他们拨开:“你们给我和平一点好不好呀?”“对不起啊,云天,”陆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落在朴云天紧绷的面上:“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你恐高,我肯定不听乔鸿这家伙的话组织这次……”乔鸿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插话道:“喂喂喂,不是你……”“没关系,”朴云天缓了缓神,冲着陆屿扬起一抹从容的笑:“我可以坐缆车的。”习紫涵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真的可以吗?”“那,”陆屿迟疑了一下,又问:“缆车四个人一辆,我们该怎么分呢?”马鸣、朴云天、崔宇文及乔鸿一听,四人顿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只是,这个眼神,似乎不是那么友好。习紫涵吸了吸鼻子,转头看了看陆屿,又望向白荷芝:“你们有没有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陆屿也仔细地嗅了嗅:“我也闻到了,好像有股火药味?”她又转头问前面的白荷芝:“荷芝,你闻到了吗?”白荷芝歪了歪头,显然是没体会到她俩的内涵,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不会是汽车爆胎了吧?”陆屿和习紫涵面面相觑,纷纷丢给白荷芝一记白眼。“我们有七个人,”马鸣掰了掰手指头,意味深长地分析道:“也就是说其中有一部缆车要有三个人坐。如果三个人的缆车要保持平衡的话,最好就是两个女生和一个体重比较重的男生坐。”语罢,马鸣便冲陆屿使了个眼色,陆屿会意地接过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就马鸣吧,你是最高的也是最壮的。缆车保持平衡应该不是问题……”朴云天拿胳膊肘碰了碰一旁沉默的习紫涵,习紫涵笑意盈盈地冲陆屿说道:“那小屿,我和你跟马鸣坐一部吧!”面对眼里装满求生欲的习紫涵,陆屿偷偷瞄了眼朴云天,虽心中有几分不甘,却依旧笑着点点头:“好呀好呀!”白荷芝和马鸣一脸错愕地对视了一眼。陆屿双手合十,悄悄冲马鸣抛了个请求饶恕的可怜表情,马鸣无可奈何地揉了揉额角。面包车终于在夙愿山脚下落地,大家背着书包下了车,陆屿冲着司机大叔挥了挥手臂,笑嘻嘻地道谢:“幸苦啦,谢谢大叔!”“那,”陆屿指了指一旁的售漂处:“我先去买缆车漂啦,你们在这等我一下哦!”瞥见正一脸认真翻动手机的朴云天,白荷芝忧心忡忡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悉心询问道:“云天,你还好吧?”“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些克服恐高的方法,”朴云天扭头亮了亮手机屏幕,望着她目中含笑地说道:“其中有一条我觉得应该很有效,就是不去看周围的景色,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或者一个人身上。”白荷芝寻思了几秒:“好像听起来蛮有效果的。”“既然这样,”乔鸿笑嘻嘻地上前一步,拨开白荷芝,直直地站在朴云天跟前:“那我一会儿坐你隔壁好了,你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这儿好了!”朴云天嗤笑了两声,不屑地瞥了他两眼:“你凭什么坐我隔壁?我同意了吗?”“怎么了?”乔鸿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寸头,朝着朴云天勾勒了一下嘴角:“本大爷我玉树临风的面孔还不够吸引你的全部目光吗?”习紫涵不禁捂嘴轻笑了几声,连白荷芝也忍俊不禁。朴云天冲他翻了个白眼:“恶心!”“我买好啦!”陆屿兴奋地小跑过来,挥舞了两下手中亮眼的七张漂:“我们出发吧!”五彩靓丽的缆车载着这几个情绪微妙的少年少女,缓缓地朝着高山上前进。微风吹过每个人各自期待却又落空的面容,殊不知,这座夙愿山已然悄悄为他们降临了命运的“礼物”。天色渐晚,天空却不完全黑,像调色盘里钴蓝色加一点赭石的颜色。缆车到达山腰,陆屿第一个欢呼着跳下缆车,她大大地呼吸了一口山中清新的氧气,随即脸上绽放一抹灿烂的笑意:“哇,山上的空气也太好了吧!”朴云天最后一个跳下缆车,陆屿忙不迭上前关心道:“云天,你感觉还好吗?”“我挺好的,”朴云天释然地笑了笑,双手插袋一副潇洒地样子:“原来缆车也没那么可怕嘛……”“是吗?”乔鸿冲他挑了挑眉毛:“你看看你脚下?”朴云天闻言望去,映入眼帘是一片漆黑无底洞的山崖,像乔鸿一样咧着不怀好意的表情冲自己狰狞地笑着,朴云天的心咯噔一跳,瞬间脸色苍白了不少。白荷芝瞪了乔鸿一眼:“你别吓他!”陆屿小心翼翼地将朴云天从悬崖边拉开,强行转移话题道:“就是就是,乔!我们现在去哪呀?”“跟我走就对了!”乔鸿得意地从口袋中摸出皱巴巴的地图:“我都已经把路给摸透了!”缆车处的工作人员小哥热心地上前询问:“你好,请问需要我带路吗?”乔鸿相当潇洒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跟着我就对了,二十分钟就到了!”马鸣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装!”陆屿和习紫涵面面相觑,满脸皆是期待的笑容:“那我们出发吧!”就连朴云天和白荷芝也表现得有几分迫不及待了。然而,一小时后。“乔,”陆屿气喘吁吁地撑着树干,分明是寒冷的冬日夜晚,她的脸上居然躺着几滴汗:“我不行了,你,你让我歇会!”“是啊,我也不行了,”习紫涵也不禁倚靠在陆屿的肩上,粉嫩的双唇透着几丝惨白:“我也要休息会!”“我说,”马鸣拧了拧眉毛,一脸质疑地探个头去瞧乔鸿手中的地图:“你到底靠谱不靠谱啊,我们这都连续爬了一个小时的山了!”朴云天也用同样怀疑的目光盯着乔鸿:“你不是说二十分钟就到了吗?”崔宇文一贯保持沉默,望着乔鸿的目光却也透着几丝不满。乔鸿面对伙伴们铺天盖地的质疑,开始对地图产生怀疑:“额,没理由啊,难道是这地图有问题?”“我看看,”白荷芝从乔鸿手中接过地图,她仔细翻看了一顿,眉头紧锁喃喃道:“这地图没问题啊。”乔鸿愤愤地扯扯嘴角,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某处:“你们别一个两个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不好?我可是紧跟着地图走的啊,你们看,地图上叫我们从缆车下来的地方从东走……”“等等,你说什么?”白荷芝一脸错愕地指着他刚刚手指的地方,连忙打断了他:“你说这里是东?”乔鸿也同样一脸错愕地回应道:“对啊,不是吗?”白荷芝差点没一口气提上来气死:“这是……西。”乔鸿瞬间恍然大悟,一副看透人生的样子:“哦!怪不得我一路上都没看见那些标志建筑物!”马鸣和朴云天:“……”白荷芝和崔宇文:“……”陆屿和习紫涵:“……”乔鸿看着六人皆低头扶额叹气,心中由生几丝歉意:“对不起嘛,我,我地理有点差……”“算了算了,”马鸣长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试试手机导航吧。”“这什么破地方啊,”朴云天扬了扬手机,一脸生无可恋地低吼道:“没有信号啊!”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山林中钻出来几丝乌鸦的叫声,习紫涵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叫道:“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啊,这里会有蛇吗?”话音未落,陆屿尖锐的尖叫声穿透树林,瞬间飙到了上空的夜幕,陆屿原本就圆滚滚的大眼睛这下更是瞪得老大,她指着不远处一地的落叶,语无伦次地叫道:“蛇,有蛇啊!叫你乌鸦嘴!”习紫涵哆哆嗦嗦地扯了扯前边乔鸿的袖子,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乔,乔鸿,蛇……”那小蛇冲乔鸿吐了吐细长的舌头,陆屿吓得埋头捂着眼睛,只露着两条指缝瞧了它一眼,再次尖叫了一声:“你们看,它,它要过来了!”朴云天环顾四周,从树底下拾了两根木棍,将其中一根抛给乔鸿。乔鸿接了木棍,扭头冲她们笑笑:“你们今晚想不想吃蛇?”朴云天拍了拍陆屿和习紫涵的肩膀,悉心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乔鸿一只手抄着棍子敲着手心,嘴角勾勒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逐步靠近:“嘿嘿,叫你吓我们,看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话音未落,只见空中飞过一块石头,完美地落在蛇的头部,只见那小蛇可怜兮兮地吐了两下舌头,一秒扭头倒在了地上。朴云天、乔鸿、崔宇文、白荷芝、陆屿和习紫涵均回头一脸震惊地望着马鸣,只见他相当淡定地拍了拍手心的尘土,轻蔑地勾了勾唇角:“今天的命中率还不错嘛!”白荷芝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满脸崇拜地抬头望着马鸣,毫不吝啬地夸奖道:“阿鸣,你好厉害呀!”马鸣低头望着白荷芝,星空的光透过树缝落在她白里透红的笑脸上,他的心跳忽然像乱掉的乐谱,他耳根子泛红着摸了摸后脑勺,磕磕巴巴地回答:“没,没什么啦。”陆屿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扶着树干站起身来,冲马鸣竖起了大拇指:“对啊,你刚才那一下,也太厉害了吧!”习紫涵望着马鸣目中含笑:“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蛇就倒下了!”“喂喂喂,你们一个两个有没有良心啊,”乔鸿不满地撇了撇嘴巴,将棍子往旁边的小树林一抛:“要不是我和朴云天拿着棍子,这蛇嗖一声就窜上来了好吧?”朴云天望着白荷芝与马鸣正谈笑风生的一幕,心中莫名生出几丝无名火,他抓着棍子一把拨开马鸣,强行将他从白荷芝身旁顶开,没声好气地叫道:“快走吧,一会儿可能又有蛇了!”陆屿和习紫涵闻言瞬间哆嗦了一下,立即加快步伐紧紧跟了上去,白荷芝和马鸣也跟上了队伍。乔鸿和崔宇文在原地面面相觑了一眼,互相轻蔑地切了一声,也跟了上去。丢了方向的大家伙走起路来均带着几丝疲惫,陆屿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吐槽道:“我们该不会今晚要在这山上跟蛇共眠了吧,都怪乔鸿,明明看不懂路就是要装!”乔鸿不服了,上前与她理论:“喂,这也不能全怪我吧……”“你们看!”细心的习紫涵指了指远处树林间一道暖黄色的光点,瞪大眼睛惊叹道:“那里是不是有人啊!”七人纷纷抬头望去,大家眼中燃起了同一丝希望。乔鸿和陆屿也忘记了争吵,大家似乎是在沙漠中找到了绿洲一般,激动地狂奔而去——乔鸿:“嘿!还真是,屋子亮着灯,还有烧烤架!”陆屿:“老天有眼啊,我们总算不用被乔鸿害死啦!”朴云天:“我快渴死了!”……与此同时,正躺在木炕上小休的老爷爷,似乎听见了一阵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兼嘈杂声,他睡眼惺忪地探个头望向窗外,被这一群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愣是给吓了一大跳。“还有呢还有呢,”老爷爷摇着手中的竹扇,一脸无奈地冲他们笑着:“你们慢点烤,别伤到手了,吃完屋里还有许多呢!”“嗯,好好吃!”陆屿笑眯眯地接过一竹筐的鱿鱼,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爷爷!”习紫涵给老爷爷搬了张凳子,老爷爷道了声谢,坐下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我看你们都穿着校服,你们都是学生吧?怎么都跑来这山上啦?”朴云天扯了口羊腿:“是的,爷爷,实不相瞒,我们都是逃课出来玩的。”“这,这怎么行呀,”老爷爷一惊,下意识压低了音量:“你们这样可不对哦,孩子们!”“爷爷,我们不是故意的,”白荷芝给老爷爷倒了一杯茶水:“我们是听说这山上有个地方许愿特别灵验,而且还能看见流星,实在是很好奇。”老爷爷一听,笑呵呵地摇了摇扇子:“你们呀!这里的确有一棵百年许愿树,喏,就坐落在这附近,你们一会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往上走,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了!你们能在树下见到我的老相好,她会告诉你们怎么许愿的!”“好,谢谢爷爷!”老爷爷抿了口茶水,顿了顿又问白荷芝:“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这里能看见什么星?”白荷芝耐着性子重复道:“流星呀!流星!”老爷爷一头雾水:“我在这山上住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儿有流星啊?”白荷芝愣了一下,她抽搐了两下嘴角,愤愤地喊住正欲溜走的乔鸿:“乔——鸿!你个骗子!”时间马上过了十一点,大家着急忙慌地吃完烧烤,又替老爷爷刷好碗筷,告别了他,七人便马不停蹄地朝着许愿树赶去。树叶干巴巴地铺在地上,踩着走会有清脆的声响,好像脆脆鲨被嚼起来一样。远远地就能看见挂满祈愿符的许愿树,红色的丝带密密麻麻地掩盖住它苍翠的绿叶,在空中飞舞着,璀璨地叫人移不开眼。坐在许愿树下的老奶奶远远地望见这帮衣着整洁的青春少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你们是刚刚吃完烧烤上来的吧?”老奶奶笑起来小脸皱巴巴的,很是亲切可爱:“今天是跨年夜,我就知道会有人不远万里地上山许愿的!”马鸣点了点头,微微鞠了鞠躬:“奶奶您好,我们是从烧烤摊的爷爷那边过来的,他让我们过来找您!”陆屿欢喜地转起了圈圈:“终于见着这传闻中的许愿树,也太美了吧!”朴云天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红丝带,转头问她:“奶奶,这上边红色的丝带都是祈愿符吗?”“是啊,其实知道这许愿树的人并不多,不过我每年跨年夜总要守候在这里,等待满怀心愿的人到来。每当上边的红丝带飘下悬崖,那就代表着这个人的心愿要实现了!”“这么神奇吗?”乔鸿惊叹道:“那奶奶,您赶紧给我们几张祈愿符吧,我们就是特地为了许愿来到这儿的。”“你们在红丝带背面写下你们自己的心愿,注意只能写一个哦!然后正面写上你们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然后你们七个人围着这棵树站着,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一遍,各自挂在自己头顶的树枝上,记住一定要挂稳不能耍赖哟,耍赖可是不灵的哦!”“好,谢谢奶奶——”笔落在红丝带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每个人最炽热的心愿,在树林间沙沙作响。老奶奶望着七人认真倚在树干上写字的模样,面带微笑着说:“你们七人的愿望,总有一个人的愿望会实现的。”“是吗?”陆屿抬头望了老奶奶一眼,笑着继续低头写字了:“谢谢奶奶,那就借您吉言啦!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写好了吗?写好就可以开始闭上你们的眼睛啦!”据说,人有两种时候是一定会偷偷看自己喜欢的人——一种是合影的时候,另一种就是在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嗯,我们都闭上眼睛啦——”白荷芝悄悄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她扭头望向一旁的马鸣,只见马鸣也正睁着一只眼偷偷望着自己,他们均忍俊不禁了一下。马鸣嘘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温柔地说道:“小荷,把眼睛闭上,不然不灵了!”白荷芝乖乖闭上眼,嘴角的笑意却无法敛去:“好,你也是。”朴云天、乔鸿和崔宇文皆偷偷睁眼,望向不远处那个正闭眼微笑着的短发少女。陆屿悄咪咪将眼睛睁开一半,她低声对朴云天说:“云天,你看什么呢?不闭上眼睛就不灵啦!”朴云天扭头冲陆屿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没,没事。”习紫涵则收回落在崔宇文侧脸上的目光,满是期待地闭上眼睛开始许愿。“现在开始,可以在心中默念你们自己的心愿啦!”时间到了23:59,大家的手心的红丝带在空中各自飞舞着——白荷芝:愿马鸣顺利考上纽约大学,马鸣:愿母亲平安无事早日康复,陆屿:愿七个人以后可以住在一起,朴云天:愿我和你还有好多个三年,习紫涵:愿有一天能做真正的自己,崔宇文:愿心想事成,乔鸿:愿新生杯取得冠军;十二点的杳杳钟声从山上悠然飞来,白荷芝、马鸣、陆屿、朴云天、习紫涵、崔宇文、乔鸿纷纷相视一笑,红丝带离开他们温热的手心,在枯瘦的树枝上欢快地飞扬。“哎?”陆屿一脸哑然地指了指许愿树周围:“奶奶去哪里了?”众人一惊,忙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了她的踪迹。“不管啦!”乔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角挂起一抹灿烂的笑意:“现在十二点的钟声已经响了,我们已经来到了2016年啦!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尽管他们在这之前还有什么看对方心中不爽呢或者喜欢着谁呢,此刻他们心中都泛起同一种无言形容的欢乐,放眼望去,云雾外边,星夜闪烁,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的未来,似乎逐渐在眼前浮现了……[size=font-size:16pt,16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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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上册语文第二单元作文小小动物园5篇1四年级语文人教版第二单元习作要求学生们把自己的家想象成“动物园”,根据家人的外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