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记之九十八
陆屿笑眯眯的,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般:“嘿,你们来啦!”“这是,什么情况?”朴云天走过去拿胳膊肘暗暗戳了下陆屿,压低音量满脸不解地问道:“都要被罚了还这么开心呢?”“哪儿的事啊,”乔鸿摆了摆手,双手环胸一脸无奈地解释道:“我们是被叫过来当演员的。”朴云天和白荷芝皆带着满目疑虑一同望去,只见孙老师立马笑脸相迎,一手搭在朴云天肩上,一手搭在白荷芝肩上,语气亲切地有几分瘆人:“云天呀,荷芝呀,是这样子的——马上就快到我校的新年晚会了,这……我们学校的话剧社同学都去参加比赛了。主任特地叫我来,在我们AB班找几个外貌光鲜,哦!又才华横溢的同学来参演这个话剧!”“孙老师,”朴云天眨了眨眼睛,一脸迟疑地开口道:“这,好像有点突然吧?”“就是说啊,孙老师,”乔鸿在倚靠在桌角,不耐烦地抖起了脚:“您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您看,我们一天到晚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哪有时间演什么话剧啊!”孙老师大概是没想到大家伙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他神色尴尬地推了推镜框,很是为难地左看看右望望:“同学们,不是我有意要为难你们,而是这主任的命令下来了,我也只好跟他打包漂了呀!再说了,”他轻咳两声,满脸肃穆地背起了双手:“你们昨晚翘课的事情,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那个,老师呀,”陆屿忙不迭咧着一张大大的笑容,上前打断了孙老师:“我倒是有一个好提议,我们要不然搞一个校内投漂,听听其他同学的意见怎么样?”见孙老师似乎还在犹豫,陆屿连忙冲着大家伙开始使眼色,习紫涵会意地点点头,连忙附和道:“对呀,孙老师,我同意这一个做法!”乔鸿和朴云天也跟着一个劲儿点头。孙老师眉头一展:“好吧,那就这样办吧!”就这样,一个标题为“2016年新年晚会话剧期望角色扮演者投漂”的帖子一经发出,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内迅速称霸了校园论坛。火热度疯狂上涨的趋势犹如洪水猛兽,让同学们纷纷激动不已,表现出对这次新年晚会话剧的百分之二百期待。由于高三学生没有参选资格,于是大家对表演者的期待自然落到了高二高一年级。其中,男主角漂数最多的要数高一A班朴云天,在他身后,崔宇文仅仅只以三漂紧随其后,而周圆、乔鸿都在前几名的榜单中。陆屿在化学课上偷偷翻看着论坛,她圆滚滚的大眼睛这下瞪得比葡萄还大:“我没看错吧?乔鸿居然也能上榜?”“喂,你什么意思啊?”乔鸿愤愤不平地冲她挥了挥拳头:“有你这么跟帅哥说话的吗?”陆屿做了个呕吐的模样,一旁的习紫涵边捣鼓着化学器材边忍俊不禁起来。“哎哎哎,紫涵,”陆屿扯了扯习紫涵的衣袖,悄悄指了指桌底的手机屏幕,激动地小声嚷嚷:“你现在可是最有望成为女主角的人,让我先来荣幸地采访一下,身为这次新年话剧的女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去去去,”习紫涵精致的小脸略微泛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道:“你和小荷、粒纯的漂数不也很高嘛?”“得了吧,我觉得这次女主角肯定是你了,至于男主角嘛,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不是云天就是宇文了……”习紫涵听见崔宇文的名字,心猛然咯噔一跳,她一个激灵拍打着陆屿的肩膀,语气急促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吓死我了,”陆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瞄了一眼台上正低头演示实验的老师,默默将手机从桌底塞给她:“喏,你看,现在云天和宇文只差三漂了……哎,刷新了一下,只剩下两漂了。”习紫涵两眼泛光:“小屿,你投漂了嘛?”陆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早就投给云天了,你问问粒纯?”习紫涵满怀着期待的目光落向一旁正发呆的林粒纯:“粒纯,你呢?”“啊?”林粒纯回过神来,她顿了两秒,脸上挂起一抹歉意的笑容:“抱歉呀,我也是早就投给云天了。”“小荷,”习紫涵咬了咬唇,睁大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盯着对桌的白荷芝:“你投了嘛?”白荷芝正低头研究着试管,她匆匆抬眸瞥了习紫涵一眼:“投什么?”陆屿一脸八卦地补充道:“就那个话剧男主角的投漂呀,你投给谁了呀?”陆屿话音未落,对桌的崔宇文和朴云天同时停下了正摆弄器材的双手,以同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白荷芝。四周均无声,白荷芝抬眸环视一周,发觉乔鸿、朴云天、崔宇文、周圆、陆屿、习紫涵、林粒纯纷纷望着自己,她和林粒纯飞快地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移开了目光。白荷芝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我,我没投,我没看手机。”“太好了!”习紫涵开心到冒泡:“小荷,你快帮我投一下宇文吧!”陆屿拿个胳膊肘挤兑了一下习紫涵,冲着白荷芝满脸笑意地提议道:“我觉得还是投给云天吧!”白荷芝为难地眨了眨眼,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乔鸿摆了摆手,尝试替她解围:“你俩幼不幼稚啊,人家就一漂,你这让她怎么选啊?真的是!”周圆也不禁附和道:“说得好,我也觉得,你们这样太为难白姐了。”“就是说嘛,”乔鸿凑个脸过去,冲还在发愣的白荷芝巴扎了两下大眼睛:“要不你把你那漂投给我怎么样?”陆屿的白眼似乎要翻上天:“切!乔鸿你也太不要脸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崔宇文缓缓开口道:“不用投我,我不会参加的。”空气忽然凝固了几分,习紫涵和陆屿交换了一个眼神,陆屿拍了拍习紫涵的肩膀以示安慰,她冲着白荷芝抬了抬下巴:“好吧,那小荷你投给云天吧。”陆屿在桌底下踹了乔鸿一脚:“喂,你投了没?帮我投一下云天呗!”“我才不要,”乔鸿瞥了一眼一旁的朴云天:“他又没投我,我凭什么投他?”朴云天扭头冲他微微一笑:“就算我投你,你那漂数也最多当个替补。”乔鸿一个箭步就要起身揍他:“你小子真的是——”“第三组那几位同学,干什么呢!”讲台上的老师指着他们大声喊道:“乔鸿,你给我安静点!你实验做完了没就在那唧唧歪歪的!”习紫涵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摆,乔鸿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了。中午十二点整,投漂活动截止了——崔宇文以2733漂位居男主角榜单第一位,成为男主角的不二人选;而习紫涵则以2450漂顺利拿下了女主角的角色。而榜单的其他高漂数者,朴云天、周圆、陆屿等则拿到了其他角色。当事人崔宇文更是风头无限,就算从饭堂走回教室的路上,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和议论。他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穿过一片又一片议论声,好像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一般。习紫涵拿着一罐可乐,笑眯眯地递到他的桌前:“喏,请你的!”崔宇文将目光从书面上离开,略过可乐直接落在习紫涵脸上。习紫涵递的手有些酸,甜美的笑意却不减半分:“拿着吧,别客气,大家都是同学嘛。”“谢谢,”崔宇文摘下耳机,接了可乐放在桌上,重新将目光落在习紫涵身上:“什么事?”习紫涵在他前面的椅子前坐下来,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询问道:“那个,你今天早上在化学课上说不参加这个话剧演出的事,是真的吗?”崔宇文嗯了一声。“可是,你是很多同学都非常期待的,”习紫涵顿了顿,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写满了期待紧紧地盯着崔宇文:“我也非常期待你可以参加,你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崔宇文冷不丁地回答:“我向来都对这些事没有兴趣。”“你再考虑一下嘛,”习紫涵咬了咬下唇,不依不饶地继续柔声劝谏道:“我,我可以帮你补习英语,或者语文也行,只要你答应参加……”“我说了,我拒绝,”崔宇文神色冷峻地站起身来,他将桌上的可乐推向习紫涵,又说:“谢谢你的可乐。”习紫涵望着崔宇文径自远去的背影,失落地将下巴埋进胳膊肘里,怅然地长叹了口气。下午五点,高一A班。“小荷——”下课铃还未打完,白荷芝合上英语课本,哈欠才打到一半,两声异口同声的叫唤声使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朴云天和习紫涵的两抹身影飞速窜到了跟前,白荷芝将剩下半个哈欠打完,才无奈地将视线放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你们俩兄妹,有何贵干呢?”习紫涵冲着朴云天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朴云天会意地双手插袋,转身回避去了。“那个,小荷,”习紫涵白里透红的脸上透着几分落寞,她微微低垂眼眸,修长的睫毛盖不住她眼底满满的焦灼:“我今天劝了崔宇文两次,他都不愿意参加这个话剧的表演。”“这是自然现象,”白荷芝低头收拾着今晚的作业,一脸云淡风轻地回答:“他如果答应了,那才是奇迹。”“可是,这不行的呀,”习紫涵扑闪着睫毛,小脸愈加红润,她伸手拽住白荷芝的书包带子,努力压低激动的强调低声道:“如果他不肯出演,那男主角可就换成我哥了。你要我怎么演呀?”白荷芝忍俊不禁地打量着习紫涵:“你害羞什么,这个又不是爱情剧。”“话是这么说,虽然云天他不是我的亲哥,但我们毕竟从小一块长大,早已情同手足,怪别扭的嘛!你跟崔宇文不也是嘛……”白荷芝闻言略微一怔,习紫涵可怜巴巴地上前,两手缠着白荷芝,语气嗲嗲地撒娇道:“哎呀,你就帮帮我嘛!我真的很想和宇文一起拍戏嘛!”“真是拿你没办法,”白荷芝被晃得有些头晕,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帮你劝劝他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答应我的喔。”“你出马的话肯定有用!”习紫涵顿时云开雾散,她心情大好地紧紧拥抱了一下白荷芝:“我爱死你啦!明天见!~”白荷芝望着习紫涵雀跃的身影,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朴云天拍了拍白荷芝的肩头:“怎么了,小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什么啦,”白荷芝勾勒起一抹笑意:“朴大少爷有什么事嘛?”“这不是新年晚会马上就要来了吗?我已经把写策划案的事情吩咐给了周圆,我们这次就负责采购晚会需要的物品就行了,”朴云天顿住了,眼里多了一抹期待的亮光:“你明天有空吗?陪我去人抿广场采购吧。”白荷芝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没问题啊。”晚上五点,体育馆。伴随着一声哨响,今日的球队训练结束,众人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终于结束训练了,”乔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扭头冲着一旁的陆屿嚷嚷:“去车站啦,你墨迹啥呢?”“我车卡呢?”陆屿低头对着小熊书包一顿翻找,她忽然瞪大眼睛灵机一动:“噢,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忘在学生会堂了!”乔鸿摆了摆手,丢下一抹潇洒的背影:“那我先走了啊!”陆屿来到学生会堂,正愁着门禁卡也没带。当她瞥见办公室的玻璃门透着几丝昏黄的灯光,她顿时有点懵。考虑到有人在加班,陆屿特地放低了步伐,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玻璃门,低声嘀咕道:“嘿嘿,让我来看看是哪个孩子如此勤劳刻苦……”一顿键盘的敲击声钻入耳蜗,电脑屏幕透着蓝光映在他清秀的面容上,他撑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像是在研发什么四大发明。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时而半眯着,时而紧紧盯着屏幕,清瘦的鼻根,略微张开的薄唇,这些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完全就是点睛之笔。陆屿一向是个花痴女,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周圆的侧脸,当她瞧见他嘴角的咖啡渍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并同时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周圆明显被吓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身板,扭头望见站在门口露着半个身影的陆屿,他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小屿!”陆屿敛起嘴边的笑意,上前调侃道:“抱歉,吓到了你啦!你在忙什么呢?一副研发原子弹的样子!”“会长把这次新年晚会的策划交给了我,我很高兴,”周圆懊恼地挠了挠耳旁细软的短发,感叹道:“但我发现我好像真的不是这块料,我完全不知从何下手!”“你瞎扯吧你,”陆屿推了张办公椅在他身旁坐下,不忘冲他翻个大白眼:“你这个大学霸就别吹了,你可能只是没有灵感罢了。”“啊,我真的不会写。”陆屿瞧着周圆清澈无辜的眼眸,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吧,那就请允许我这个助人为乐的学渣帮你看看吧!”周圆忍俊不禁,将鼠标推给她:“谢谢你,小屿。”陆屿扭头冲他笑笑:“甭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当周圆斗志满满地放下鼠标时他才发现,已经七点钟了。他忙不迭地将视线落向一旁,才发觉陆屿原来一直都坐在自己旁边,她的一双大眼睛专心致志地在文档上边打转,嘴角勾勒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大大的笑容——“嗯,你写的真好!”阅览完整篇文案,陆屿扭头面对着周圆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笑起来小脸圆滚滚的,泛着粉嘟嘟的光晕。周圆见她这般骄傲,仿佛这是她历经两小时幸幸苦苦一字一句啃出来的策划案,不禁发出几声清朗好听的低笑。陆屿愣了两秒:“你笑什么?”周圆问她:“你怎么比我还高兴呢?”陆屿不服气,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处,目光目光示意着他:“你还笑我,你的脸这里有咖啡渍呢!”“啊?”周圆忙里忙慌地接过陆屿从包里掏出来的小镜子,窘迫地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一会走在街上回头率一定很高……”陆屿啧啧了两声,打量着他白净秀气的面庞:“你回头率高怕不是因为咖啡渍吧。”周圆将镜子递回给陆屿,脸上浮现出几丝歉意:“很感谢你陪我加班到这个点,你……”周圆话音未落,陆屿的肚子便打起了空城计。一向脸皮厚的陆屿不禁有点尴尬,她捂了捂肚子,嘀咕道:“嗯,确实是有点饿。”周圆盯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目光比平时还要柔和几分:“我请你吃东西吧,你想吃什么?”“金拱门!”“好。”与此同时,白兰街。“来吃饭。”白荷芝收到崔宇文发来的寥寥数字,马不停蹄地丢下手中的数学作业,摸着扁塌塌的肚皮直奔门外。白荷芝走进崔家的院落,望着炊烟廖廖的灶台口,她闭上眼睛猛吸了一口,立马满心欢喜起来——是爆炒辣子鸡丁的香气。她来到厨房,发觉崔宇文正背对着自己炒着菜,似乎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冒出苗头,白荷芝蹑手蹑脚地挪着无声的步子走进厨房,逐步靠近心不在焉的崔宇文……“小荷。”倏尔间,崔宇文缓缓开口了,清冽的嗓音拨开层层炊烟,钻进白荷芝的耳边。白荷芝无奈地停下偷鸡摸狗般的动作,老实巴交地站到他身旁:“你是顺风耳吗?这都能听见?”“还想吓唬我?”崔宇文侧首瞥了她一眼,浅浅地勾勒了一下唇角:“你这个吓人的技术,也只有阿皖会被吓到。”白荷芝不服气了,双手环胸地倚在冰箱上撅着嘴巴反驳道:“那是因为你和我认识的太久了嘛,你是我哥嘛,你皱个眉头我都知道你想说什么!”崔宇文闻言,炒菜的动作顿时停在了那里。白荷芝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了几下:“你在想什么呢,崔哥……”白荷芝话音未落,崔宇文猛然间一个箭步上前,一手啪地一声抵在她耳后的冰箱门上,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公分。白荷芝显然被崔宇文吓到了,她愣愣地凝视着面前崔宇文的表情,是她很少见到的表情——微皱眉头,眼底却蕴藏着几分复杂交错的神情,他抿着双唇,紧紧盯着白荷芝,一字一端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白荷芝一怔一怔地回答:“我问你在想什么啊。”“不是,是上一句。”白荷芝被这样反常的崔宇文弄得有几分不知所措,她正打转着眼眸思考的片刻,崔宇文用焦灼的语速开口道:“你能不能换个称呼?”这下轮到白荷芝懵了:“啊?”“我是说,”崔宇文知道白荷芝的情商一向无药可救,他扶了扶额头,只好讪讪地重复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哥了……”白荷芝怔住了:“可是我叫了你十几年的哥,你突然叫我真的改口,我好不习惯……”崔宇文撑在她耳后的手掌紧握成拳,一本正经地说道:“只要你不叫我哥,叫我什么都行。”白荷芝寻思了几秒,她歪了歪头,尝试着开口道:“那我叫你……宇文?”白荷芝的声音细小如蚊,在崔宇文听来却格外响亮,在冬日的夜晚里生生不息。几抹刺骨的寒风刮着灶台口的布帘飞到他的脸上,他却感觉双耳滚烫得异常,似是失聪了一般,忽然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啊!糊了,糊了,我的辣子鸡丁——”“还能抢救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走开!”“咳咳咳,呛死我了!”……随着一阵乒呤乓啷的抢救声,厨房总算是恢复了清新的空气,只是……今晚的辣子鸡丁,恐怕是吃不上了。瞅见白荷芝满脸失落,崔宇文将垃圾袋绑上,嘴角隐约带着几丝笑意,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走,我们去外面吃。”“真的吗?”白荷芝的脸上顿时绽开一记大大的笑容:“我们去吃兰姨的混沌铺子吧,好久没吃了!你呢?”崔宇文侧首望了望她,柔声回答:“我都可以,听你的。”白荷芝双手后背,默默地与崔宇文并肩走在空寂无人的白兰街巷口。她打量着崔宇文一脸的难得好心情,犹豫了几次终于不禁开口了:“那个,崔哥……”“嗯?”崔宇文转头瞥了她一眼,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你叫我什么?”“呃,”白荷芝咽了口唾沫,眨了眨大眼睛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宇文,我有件事要跟你说。”白荷芝话音未落,崔宇文便忍俊不禁起来。白荷芝怔住了,难以置信地凑近了一些,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笑得那么灿烂?你这样好瘆人啊……”“心情好,”崔宇文目中含笑地望着白荷芝:“我答应你了。”“答应什么?”白荷芝瞪大眼睛,当即反应过来:“我还没说什么事呢,崔哥……”崔宇文收敛了几分笑意,再次扭头目光示意着她。白荷芝懊恼地摸了摸耳边的碎发:“宇,宇文……哎呀,我真的不习惯这么叫你嘛!”崔宇文摸了摸白荷芝的发丝,眼里透着一抹宠溺:“慢慢习惯就好。”正说着,眼尖的兰姨已远远瞧见了他俩。兰姨笑眯眯地从小木凳上起身,并在围裙上擦拭了两下双手:“哟,这是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居然还记得兰姨呀?”“兰姨,您这叫什么话,”白荷芝朝着兰姨勾起一抹乖巧的微笑:“我们这不是想念您做的混沌了嘛!”“来来来,给你俩整碗最大的,包你们吃个够!”“谢谢兰姨,”崔宇文愣了愣,指了指胸前那碗热气腾腾的混沌:“不过,怎么只有一碗?”兰姨说起这件事便有几分眉色飞舞,她用暧昧的口味打趣道:“你们俩不是从小就爱吃一碗东西嘛?”白荷芝和崔宇文面面相觑,两人的脸上均染上一抹鲜艳的红晕。白荷芝似是被戏耍了一般有几分恼怒成羞:“兰姨!这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您还要拿出来说笑呢!”兰姨笑得前仰后翻,当即又转身端了一碗来:“好啦好啦,你们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啦!”“兰姨,钱!”“不用啦,你们长身体呢,多吃点!不够再喊我,我在楼上呢!”白荷芝无奈地在小板凳上坐下了,瞥见崔宇文正双目含笑地凝视着自己,她脑子里还停留着兰姨那句调侃的戏言,不禁有些尴尬地扯开话题:“对了,虽然你已经答应了我,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请示一下。”“嗯,你说。”白荷芝咬了口混沌,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变化:“就是,那个出演话剧的事情,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崔宇文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望着白荷芝,倏尔开口了:“你希望我出演吗?”一阵晚风刮起,在两人之间顽皮地钻过。空气中夹杂着几丝不知是谁家院落的桂花香,白荷芝神情呆滞地凝视着崔宇文此刻无比坚毅的眼神,比他平日研究奥数题还要更加夸张。他的眼眸是那种稍稍细长的形状,眉毛则是浓密又不粗狂的恰到好处,而正是这样一双眉眼,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更加无法逃避。“小荷?”白荷芝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灵魂出窍,她干笑了两声,才将自己拉回频道:“我当然希望你出演啊,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呢!”崔宇文迟疑了:“你会很期待吗?”白荷芝笑了,那双小小的酒窝从她白皙的脸颊上钻出头来:“嗯!我很期待!”崔宇文也跟着笑了起来:“好。”2016年1月2日,周六。元旦节过后,天气莫名冷淡了下来。米色针织毛衣套在身上,似乎也无法掩盖附在皮肤表面的那一丝浓稠的寒意,白荷芝又从衣柜里掏出一件略微有些泛旧的藏蓝色大衣裹在身上,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打量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微乱的锁骨发垂至领口的藏蓝色围巾。藏蓝色大衣下边包裹着黑色紧身长裤,这条裤子是她初二那一年妈妈从年货市场淘来的,那时候还很长,而现在已经变得不太合身,即使已经很努力往下拉,依旧盖不住脚踝。她修长的双腿被衬托得更加纤细得可怕。她微皱柳眉,这一身打扮似乎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但是,唉,有什么办法呢?白荷芝叹了口气,嘀咕道:“难道真的像乔鸿那家伙所说的,我没有一点女子力吗?”朴云天的来电及时打断了白荷芝的懊恼,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便接起电话往门外小跑:“喂……”“小荷,早安,”电话那头传来朴云天愉悦的声音:“我已经到白兰街的牌坊了,你出来就好。”白荷芝怔了怔,挂了电话加快步伐。她老远就看见了倚在自行车上的朴云天。今天的他穿了一件雪白的高领毛衣,包裹着他修长好看的颈脖线条,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多了几丝钝感。外搭卡其色及膝风衣和休闲直筒裤,不得不承认,褪去校服的他随便一穿,就有了那种模特的气质。朴云天看见小跑过来的白荷芝,脸上立即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你来啦!”“早,早安,”白荷芝喘了口气,白色的冷烟在他们之间打转:“你怎么又骑车来接我,我自己坐车去就好。”朴云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你不想坐我的车吗?”“没有没有,”白荷芝摆了摆手,当即在自行车的后座坐下来表态:“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啦,你家那边过来挺远的。”朴云天伸出长腿迈过自行车,扭头冲着白荷芝说着,语气略带一丝责备:“我们都这么多年朋友了,你居然还跟我客气,你这样我很伤心的耶。”白荷芝无奈,只好不再说话。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她来不及看手机。当她瞄了一眼微信时,还是被各种轰炸而来的消息给吓到了——马鸣:“早安,小荷!今天打算做什么呢?”马鸣:“我听说朴云天说了你们参加话剧表演的事情,你最近一定很忙吧?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经常去看你的,别太幸苦噢!”习紫涵:“小荷,怎么样了?宇文他同意了没有呀?”习紫涵:“你有结果了立马回复我呜呜,我好忐忑,作业都没有心情去做啦!”周圆:“白姐,策划案我发给你了,你看一下怎么样?”白荷芝逐一回复完,最终皱着眉头将视线落在这个署名“乔鸿”的对话框上——乔鸿:“喂,白荷芝,早上好啊!今天你有没有空啊?”乔鸿:“你别自作多情,本大爷才不是闲的没事干找你呢。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被陆屿委任为这次话剧的后勤主管!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乔鸿:“这个周末你应该忙着初步的准备工作吧?我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个忙,怎么样?”乔鸿:“喂喂喂,你倒是回复我一下啊!本大爷这么好心好意,你居然忽视我!”乔鸿:“已经两个小时了,白荷芝,本大爷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劝你速速回我,不然我就去你家找你了啊!”乔鸿:“白荷芝,你给我等着!!!”看见最后那三个感叹号,白荷芝的眼皮不安的跳动了几下。她猛然瞄了一眼时间,距离最后这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虽然不知道乔鸿家住哪,但是他们总是同路乘电车,再加上他如果怒气冲冲的杀过来,这个点来看,应该已经快到了……感觉到身后的白荷芝不安地挪动了几下,朴云天转过头来瞥了她两眼,柔声问道:“怎么了,小荷?”“呃,”白荷芝明显不想朴云天知道这件事,她用轻快的语调回应:“没事!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吧。”白荷芝最终对于乔鸿的连环轰炸选择了无视,她息了手机屏幕,将视线落在过往的街景上,心中默默祈求着路上不要遇见乔鸿。然而,现实就是,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白荷芝没想到她会在路过的公交车上瞄到乔鸿的侧影。她将耳边的发丝放下来,努力遮挡自己的面容。可是她一瞬间忘记了,载着她的可是走到哪里都很耀眼的朴云天,想被无视的几率为百分之负一百。由于等待红绿灯的原因,自行车在公交车旁停下的瞬间,朴云天和乔鸿四目相对,两人均露出了疑惑且错愕的神情。“怎么是你?!”一轮震惊的对视过后,两人均把视线落向了后面的白荷芝。白荷芝自知逃不掉了,将埋在围巾里的脸露出来,勉强朝乔鸿笑了一下。“白荷芝!”乔鸿气得直咬牙,不顾车上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他指着朴云天破口大骂:“你一大早不回我微信就是跟他在一起?”一车子的人又将视线转向了车窗外这辆炫酷的自行车上边,这个帅气的少年身后蜷缩着的少女。朴云天比白荷芝率先反应过来,他冲着乔鸿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干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小荷她想跟出去,想回复谁的消息不是她的自由吗?”为了激怒乔鸿,朴云天顿了顿,故意加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限制她?”“你,朴云天,你给我等着——”乔鸿被气得怒火中烧,他扭头,不耐烦地拨开看热闹的乘客,大步流星地来到司机大哥身旁,语气强硬地说道:“您好,麻烦给我开个门,我要下车!”司机大叔像是看奇葩一样瞥了他一眼,才说:“这马上要了绿灯了,这里开门不符合规矩,你下个站再下车吧……”“我叫你开你就开!”乔鸿面红耳赤地低吼了一句:“把整车人给吓到了,车厢内顿时安静到只听见呼吸声,司机大叔愣住了,若不是有个安全门挡着,他感觉这个少年随时要挥起拳头砸向自己。绿灯适时亮起,司机大叔重新将视线放在前边,对已经气到失控的乔鸿彻底无视。乔鸿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他迈着大步三两步直奔公交车尾部,接下来的动作,更是震惊得全车人都叫了出来。乔鸿将车窗开到最大,伸出两手拽着窗框,一个箭步跨了上去,并飞一般跳了出去。(危险错误动作,请勿模仿)由于太过高大的原因,乔鸿的身体有些失控,他咬紧牙关,两手拽住朴云天的自行车头,下一秒便整个人侧翻在了地上……白荷芝惊叫一声,随着一顿响亮的落地声,朴云天、白荷芝和乔鸿纷纷在马路边上表演了一个“人仰车翻”。朴云天来不及思考,在倒地的前一刻,他调动最后一丝意识,将健壮的手臂弯曲,在确保白荷芝的头部完全枕在他的胳膊肘,他才安心地松了口气。随即,冷风吹过伤口的刺痛感在三人身上来回徘徊,他们心照不宣地发出一声“嘶——”“乔鸿,你有病吧?”朴云天将白荷芝缓缓扶起,才表情愤怒地冲着乔鸿怒声低吼:“你发什么疯啊,你非要害的大家都受伤你才安心吗?”“我……”乔鸿刚想反驳,白荷芝捂着发紫的手背微微皱起眉头的望着自己,他到了嘴边的话不禁咽了下去,他艰难地爬起身来,抓起白荷芝的手急切地追问:“你没事吧?”“你看看你自己吧,”白荷芝瞪了乔鸿一眼,却也在瞧见他裸露出来的挂彩时于心不忍说出指责的话,她侧首望了望朴云天发紫的手裸,无奈至极地长叹了口气:“我去便利店买点药,你们在这等着。”说完,还不放心地回头冲欲跟上来的朴云天及乔鸿纷纷抛一个白眼,才挪着受伤的脚踝慢慢推门进入了便利店。白荷芝微皱眉头:“你忍着点啊,有点痛。”乔鸿:“切,这点伤算什么,想当年在球场上……嘶!白荷芝,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朴云天:“哼,疼死你活该!”乔鸿:“你这家伙,要不是你在那挑衅我,我会那么冲动吗?”朴云天:“我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啊,我觉得小荷她想理你想跟你出门吗?”白荷芝啪的一声将碘伏摔在桌上,她气呼呼地在两人中间喊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要吵到什么时候啊!”“你别这么凶嘛,”乔鸿撇了撇嘴,像个委屈的大婴儿一眼拽了拽她的衣角:“要不是朴云天挑衅我,我怎么会跳车嘛!”朴云天一听顿时来气了:“你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跳车,我和小荷会受伤……”“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白荷芝猛然起身,药瓶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飞溅的药水在三个人的鞋上都留下了痕迹,她的声音在冷空气中颤抖,很明显已经怒不可遏:“你,乔鸿!跳车,幼稚!一点都不顾自己和别人的安全!还有你,朴云天!你无缘无故在那里煽风点火干什么啊?你明知道乔鸿这个臭脾气,你还要……我真的是被你们俩气死了!”言罢,白荷芝便一脚踹飞了那瓶可怜的药瓶,清脆的响声狠狠地打在朴云天和乔鸿的心上,两人情不自禁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朴云天拿手肘撞了撞乔鸿压低音量说道:“我们暂时歇战吧,大不了下次再打一架。”乔鸿默默点了点头,赞同道:“也好,不然她真的不理我们了,我俩也没什么好下场!”“现在当务之急,”朴云天拧了拧眉毛,小声说:“是想想怎么把小荷给哄好。”“你来啊,”乔鸿翻了个白眼:“你这方面不是最擅长了吗?你这个妇女主席!”朴云天咬咬牙,刚准备抡起拳头揍乔鸿。走在前方的白荷芝双手环胸,不耐烦地转头瞥了他们一眼,语气冰冷地催促道:“你们俩在后面嘀咕啥呢!还不快点跟上来!”“来了来了,你等等我们嘛!”[size=font-size:16pt,16pt][size=font-size:16.0pt,16.0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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